我的信条是:为了得到一个可靠的货物来源,绝不为了小利,尽力压榨卖家;只要我有利润,觉得卖家开价公道,我一般不还价。而且,我买东西的广泛性非一般人能比,只要他能买到的,哪怕是最奇特最少见的货品,我都可能要。不像其他人,讲究对路的,或者瓷器、或者木器、或者某某类,挑剔的很。我的这一做法,更适合草帽的胃口,因为他出去买东西,什么都能遇上。他也希望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吃货能力强,经营范围又广,所以我们是天作之合。
4 t$ r& |8 i2 v随着收藏者眼界的提高,要好东西的买家增多了,可是草帽收到的货物,好货越来越少,而破损的、低档货比重逐渐增加。这样,买他货物的人员逐渐缩减,给我送来了好机会。* U& w$ P# Y- f; B
后来,我们熟悉了,彼此信任,他经常给我打电话,所以,在我们几年的合作中,我受益匪浅。几次带有喜剧色彩的交易,也就慢慢拉开了帷幕。
, q& D$ {% o* \# C& {) `- y( x6 m那件残破的明代万历五爪龙祈年供奉来的最有意思。那一天,我在草帽家没看到需要的古玩,几乎空手而归了。
: D @ K! h5 M/ r/ h- S. R5 W0 A) e他只买到9张八零年五十块钱的钱币,当时卖给我是五百元一张,因为品相问题,这个价已经没有利润空间。此前,我没经营过钞票,我对这件货很矛盾,因为钱币价格太明,没有藏掖,只能是打硬仗,靠收藏走长线赚钱。
" u1 B* X8 \- ^ z, U0 @九张钱币,几乎挡不住眼睛,就是四千五百块钱压进去,对于资金捉襟见肘的我来说,无疑是负担,搞收藏放长线不是好选择,可是钱币又是市场热门,很多人争相购买。我也想试着搞一下,看可否能赚点钱,哪怕赚三百、贰佰,也是白来的。所以狠狠心拿着了。
6 e/ Y8 U8 a+ {& g- H! K临走,草帽又送我一样东西,就是万历祈年供奉。那东西破破烂烂,要不是白给,我是不会花钱买的。
0 q: B, e5 v% R |- J等到赶市场时,人民币并没有如期卖掉。不过,我对人民币的市场前景是有看法的,我预测到人民币涨价的空间很大,由此来说,这些钱币值得收藏,无奈手头实在太紧,太难受了,它肯定影响到后来的生意。& |5 d! t5 t. h+ R+ f' z5 `. i3 B
所以再买进草帽的七块银元后,我闹起饥荒,不得不找他帮忙,忍痛把钱币处理掉。他的人脉广,卖东西比我容易得多。一来二去的时间过了一个多月,钱币价格已经有所攀升,他很愿意我原价抵给他。这样他赚点小钱,我白白到手一件破烂,就是万历祈年供奉。见(图1-12)。
9 n! U: C9 J0 w3 _供奉是手工绘画的一段折页,又窄又长,五六页相连,装裱在厚纸板上,典型的明代款式。其实,明代的此类东西还是很少的。我巴望能在店里卖点钱。事有凑巧,那一阵似乎只有人民币和银元销售情况良好,不起眼的杂件,好多人根本不买。供奉放在店里,根本无人问津。, A# [ R: p. I2 [, T6 p
后来的一个开店日,我正在店里研究供奉上五爪龙的时代特征,总感觉像万历年代的画法。一位开店的同行来到我店里,一眼看到供奉,随口说出一句话,为我解了个大迷惑。
) k* J! c b9 Z" c7 N“哟!不赖啊,缂丝的!”他搞过一段时间的刺绣,对绣品有经验。# J0 v# d, ?- H. \
我经营刺绣已久,经手的多是民国的裙子、绣花鞋、袖口等物,听说过,在资料上也见过好多缂丝,却没有见过实物。万没想到我的手里的就有这玩意,竟如从天而降一般。8 s. j: f: ?7 E+ v( o+ T3 t6 [
缂丝是最高级的刺绣工艺,披线极细,工艺难度高,从元代产生以来,一直是官家专用。坊间历来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所以缂丝是刺绣品类中的贵族,民间极难见到,而拍卖市场的缂丝品种,很受藏家追捧,价格高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