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祥说古典家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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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制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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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原刊光绪重刊《圣谕像解》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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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入在王世襄先生《明式家具珍赏》封面上的大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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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17年前曾有一册精巧图书，一出版就轰动了整个传统家具收藏圈，曾多次再版，被业界力推为传统家具收藏爱好者的入门必读物，至今书中众多观点仍居学界前沿，其涉及之专业概念和理论更是后学者和当代传统家具从业人的良师教材。它就是由著名古家具研究学者张德祥先生语话录汇编而成的《张德祥说木器》。
  Y/ u& G1 `+ m　　当今，传统硬木家具制造业如火如荼，红木家具市场更是炽烈兴旺，回首翻开这部近20年前出版的书册，仍感春风拂面，酣畅淋漓，更觉多年前未解迷障竟豁然开朗，快慰之至。得张德祥先生允肯，特将《张德祥说木器》一书不修一字，分几期原文转载，并配上精美彩图，以供广大读者、传统家具爱好者，尤其是传统家具业界同仁学习、实作之需，希望此书能于现今时代焕发它新的生命力，为传统家具业的发展与昌隆贡献余热，这是本刊编载此文的初衷，更是张德祥先生的衷心夙愿。
4 ]- e6 S* x! ^8 A　　1.清代家具概说•之一
0 u2 d/ `6 A* I# W6 F# B　　问：听说您正编着一部《清式家具珍赏》？
　　张：不是《清式家具珍赏》，是《清代家具流派》。
　　现在一些谈明式家具的著作，对明式家具的断代不大准确。据我多年的品察，与行内人切磋，我认为现在对明式家具的总体断代，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偏早、超前的现象，定为明早期的，应为明中晚期的。大量的、比较优秀的、被定为明式的家具，从造型、用料、结构和雕饰的繁简程度等方面，达到恰到好处的家具，应该是清前期的。《明式家具珍赏》的封面刊印的大椅就是清前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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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不是纯粹从年代方面划分，而不是指“式”？
6 d' i2 y( i, G5 h5 N* p# m　　张：不错，现在谈的是断代。
　　问：你的根据是什么呢？
/ l: ]# ]+ M2 P( w9 Y1 q　　张：断定家具的年代靠家具本身携带的各种符号来判断。比如雕饰的花纹。根据某一种符号出现的频率，推测定年代。举例计，雕竹节的家具装饰，大部分出现在清代。
　　问：明代没有？
5 n! P  C" H( ^3 }* X/ B1 ?; K　　张：有，少。因此，当你见到雕竹节家具，首先的判断应先定在清代。以此为前提，进行细部观察、剥离。我这件雕竹节家具，许多人看“明”， 我第一眼就看出它是明式，却生产于清前期。因为雕竹节头饰盛行于清初，桌面是理石面在明代绝少，两条因素相加，判断就基本接近实际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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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这么说，木器断代与其他文物断代是共通的——根据器物本体携带的符号来判断，符号与某一年代的同类器物身上的符号重叠的层面越多，它越接近那个年代。
　　张：其实就是文物鉴定领域的所谓“标型学”。据此，我个人以为，中国家具的辉煌时期是清前期。
　　老一辈人将清前期家具划为明式，有些学者也就将一些明代以后生产的明式家具混入明代。我坚持一点：“式”与年代的混淆，不利于一件文物的研究和认识，也由于上述情况的存在，明代家具的断代，变得越加草率。家具市场的商人们将略沾一点明式家具造型的，都吆喝成明代的。其实相差甚远。
# A& S7 m+ l; j! X5 ?) O2 V% N) D　　问：我多次遇见过，你若跟他一争，他就说：“不是明的，我把它吃了。”
　　张：对，这种偏早的断代，把买卖双方弄得晕晕糊糊，唯一的益处就是多赚钱。
( V9 L: C  j) k　　问：我们历来相信专家的推断，他们的推断失误，是否因为对中国家具的制造情况，调查掌握不全所致？
2 q' u- H2 s3 B) T9 b　　张：有关系。这些年，家具生意特别火，全国各地都有商人收家具活动，无孔不入。金钱将几百年间散布、沉寂的各式家具呼唤了出来。我是个老百姓，较专家更深入、频繁地与各地市场接触和观察，十几年中一直关注着每一件好的家具品种的出现，常常问询接购者，“你在哪儿包收的这批家具？”通过对产地的考据推断家具的生产年代。家具木器商走南闯北，连南韩、越南都去过，我一问，他们说得非常具体。商家说完走了，我则将这件家具拍照记录下来，在广泛的综汇过程中，渐渐勾描出各类家具的源流和年代。
　　问：是不是可以说，家具断代的权威性著述，还没有问世，目前还没有一个科学的、准确的、不容置疑的断代方法和标准？
$ Z: |$ Z) u) ?1 o" m- R# a! ^5 D0 u　　张：木器家具在老古玩行属冷门，归入杂项。字画、铜器、陶瓷、玉器都有独立的专项。家具一般是由家具店经营。家具木器是日常生活用品，一种衬托，托架着铜器、瓷器等。家具年代的重要性也与玉器、铜器、陶瓷无法相比。古玩行重视和买卖的木器，多为其中的高档精品。不像现在是红木就能卖个大价钱，一对脚踏也卖几千块。
- U9 l8 R% B* ]( ?　　问：木器家具一直走背字吗？
　　张：三十年代，红火了一阵。三十年代，一位德国人首先为明式家具树碑立传，这位叫艾克的西方人编了一部书。此书问世后。西方人第一次从中国家具中看出好来，也出现了抢购风，明式家具大量出口，价格变得非常昂贵。这第一次的兴盛，没有持续多久，战争使古旧木器再次沉没下来，文革达到了最低点。在文物节期间，智化寺的古典家具展中，有一件明式黄花梨满身雕龙、床围头雕龙的大床，这张大床曾是某王爷的。解放初遗弃在天桥旧货店门口，一位打鼓收旧货的人，花五元钱买下了它。他所想的不是文物的艺术价值，而是这张床硕大，可容全家五口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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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现在的价值呢？
  I. D7 e7 Q4 Y, E, P　　张：有人出价几十万人民币。
8 t0 T+ p* t- O& M- T　　问：除艾克、王世襄之外，还有哪些著名的古典木器家具研究家？
　　张：杨耀先生。他曾帮助艾克著书。《明式家具》一书中的线图、出自杨耀先生之手。还有朱家溍先生。朱先生的家学渊源，涉猎深广，其父对明式家具亦有深湛的见解和品位，当年收藏也是非常可观，后来全部捐献给故宫博物院及承德避暑山庄了。
" A9 L) `- G0 ?　　回过头来讲，家具断代是一个空白，王先生在《明式家具珍赏》一书中说：“断代是待后人继续去做的事情。”
# w* X3 W; ^6 v6 j# z　　问：您不准备冲上去？
　　张：蠢蠢欲动，但学疏才浅，“才”是财富的“财”。整天为生活奔波，只有打盹的时候才能想想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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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府

且听风语

正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