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文化的发现源自1955年开始的晋宁石寨山墓地发掘。1953年,云南省博物馆从一个古董商手里得到一批造型奇特的青铜器,与中原地区的商、周青铜器风格迥异。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省内某地出土的东西。古董商说不清它们的来历,或者是不愿透露这一秘密。无论怎样努力,专业人员却始终未能得知青铜器的出土地点。一年多后,省博物馆孙太初先生与文史馆员方树梅先生无意间提起此事,方先生突然想起在他的家乡晋宁县梁王山一带抗战时曾发现过青铜 器。有了这一线索,博物馆随即派人前往调查,终于在石寨山发现了青铜时代墓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但这一发现也极具偶然性,因为在抗战时距昆明城极近的羊甫头也因美国“飞虎队”的施工而挖出过青铜器。据当年为“飞虎队”打工的老人讲,他们挖出青铜器后有人拿到昆明城去换酒喝了。现在谁也说不清当时古董商手中的东西是出自石寨山还是羊甫头,不过从此,滇文化的光芒终于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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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H: W9 |; h/ t' k3 G) P, w 确定青铜器出土地不久,孙太初便率队进驻石寨山,开始了科学的考古发掘工作。这一挖自1955年至1995年,前后持续了整整40年。在5次大规模发掘中,最令人难忘的是1956年底的第二次发掘,因为这次发掘在第6号墓的墓底发现了一枚纯金铸造的“滇王之印”,“滇文化”这一考古学上青铜文化的命名从此诞生。 0 b O& [" x- S2 q K
在晋宁石寨山墓地发现之后,1972年及90年代数次在江川李家山墓地的发掘再次将滇文化的精彩展现人间。李家山与其后的环形高山组成了一把巨型“椅子”,李家山就像是“椅座”。“椅子”向东面对着星云湖,山底有温泉涌出,不时田间亦会冒泡。据说山顶冬季还从不起雾,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李家山墓地的“风水”可以说无可挑剔,怪不得显赫贵族们要争相葬于此。
$ |4 O. `/ N$ B( q3 w" L. L 环绕滇池的晋宁石寨山、江川李家山墓地出土的滇式青铜器以造型精美奇特、纹饰细腻丰富,以及具有较强的写实性而闻名于世。铜鼓、贮贝器、葫芦笙、案、枕、编钟、扣饰、杖头;以及具有地方特点的兵器和工具,如狼牙棒、钺、吊人矛、戚、蛇柄剑、铜柄铁剑、锄、锸、镰、纺织工具等,令人目不暇接。 5 j' v' ?- x- }
石寨山和李家山墓地出土的数件贮贝器反映了许多战争和祭祀的场面。“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中原地区如此,滇人也不例外。石寨山6号墓出土的战争场面贮贝器器盖上,铸造的人物栩栩如生:既有骑马的战将,也有执盾、拿剑的士兵,还身首异处的亡者,以及跪地求饶的俘虏。这件件器物不仅鲜活地反映了古滇时代的战争场面,还可通过对人物的分析研究,了解与滇人冲突的敌对方的族属等问题。 & d! D/ _* v& u3 J- R
滇的祭祀场面规模更加宏大。在石寨山12号墓出土的盖径仅为32厘米的贮贝器上,铸造了127人(残缺者未计)的杀人祭柱场面。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祭祀活动中的主祭人都像是女性。 - r# P3 j- k; v
女性的地位在滇文化中可以说是非常突出的。在其他如纺织、农业生产等贮贝器中,坐镇指挥的也是端坐鼓上或乘舆的贵族妇女。古滇国妇女尊贵的地位是由于社会分工的不同所造成的,还是母系氏族的残余在滇文化中的表现?今天尚存的摩梭人母系社会组织与古滇国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7 K$ i( M p! {/ ^/ D 古滇国的青铜器经常让人浮想连翩。滇青铜器以写实手法所表现的内容还有很多,如播种、上仓、放牧、舞乐、牲牢、狩猎甚至动物交合、男欢女爱等等。它们既给人以艺术上的享受,又像是一页页翻开的史书,或一幅幅保存久远的“铜照片”。铜器上的景观和纹饰,记载着2000多年前滇人 的生存风貌,这比史料的传承和只言片语的记载要可靠得多。难怪有人说:滇的工匠最终成为古滇国的史官,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铸造了一部生动的青铜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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